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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 浪潮
  • 临江仙6785
  • 2019-07-29 09:00:04
第七章

7天的漫长车程后,我们终于抵达了尤隆临时车站。我们这些蓬头垢面的人被放了出来,排队领着镐头和铲子。我们的上司雅克少校则正在和莫苷夫尔的军官热切的握着手,唾沫横飞的说:“老天。我们可算到了。你放心,所有麻烦就交给这帮混蛋。反正他们都是渣滓。"

说完,雅克少校就哈哈大笑起来。似乎为了显示威严,他一脚踢在从旁经过的一个倒霉蛋的屁股上。

我和威尔金,居伊,肖波尔被分在一个小组,我们的任务是在联军兵力不足的地区大量埋雷。我们埋的地雷主要是已经渐渐落后于时代的纳鲁夫尔贰型压发雷,就是一个罐头样的铁盒子里面装上炸药,体积不小,威力却不大,最多不过是炸掉一条腿。我们还负责安放一种莫苷夫尔军的地雷,相对而言,这种带有延迟引信自动爆炸的地雷要厉害的多,不少特立克士兵都死在踩到地雷后的犹豫里:本来也许只是少一条腿,最后却把命给丢了。

埋地雷相对于挖战壕来说可算是一个省力气的活,而且也没有布铁丝网和电话线来得危险。

居伊是我们4个人里最高最壮的,他留着大胡子,干活时喜欢把袖子直撸到肩膀。他话不多,手却很巧,用两块捡回来的木板就能打出一件矮桌。他的罪名是“闹薪”,打了工厂的会计。

肖波尔就是来时火车上那个和车外贫民商量交易的人,他很擅长砍价,不过从结果上看他似乎也很擅长被人骗。他来劳役营是因为被军官发现盗卖军需。

居伊和肖波尔都是纳鲁夫尔人,有着金色的头发和蓝色眼睛,也比我和威尔金白上许多。

尽管我们族群不同,但毕竟是同组的战友,所以我们四人相处的不错。我们最喜欢的事就是在夜晚缩在阴冷的地下工事里一边嚼着干面包一边咒骂着纳鲁夫尔政府(这是我尤其喜欢的)。我们有时也谈起自身的过往,不过当威尔金说起他犯的是偷窃罪时我感到自己作为光荣的特立克人很是尴尬。

前线的生活很辛苦,劳役营的我们自然更加辛苦。我们东奔西走,埋了两周多的地雷。但在特立克军的一次夜间穿插中,纳鲁夫尔被打得溃不成军被迫后撤让出了一大段阵地。没了阵地,掩护的雷区也就没用了。这宣告我们的埋雷行动除了把莫苷夫尔几百亩耕地变成不能涉足的禁区外没能取得任何成效。

不过,没成效是最好的,我在心里暗暗的想。

在每天的工作后,我常会坐在地下工事里,细细嚼着干面包,然后“观赏”工事里那在炮声中簌簌落下的土碴。我总会想到露琪亚,算来日子一天天过去也有一个月了,不过我仍然没有露琪亚的消息。

“嘿,伙计们,看我捡到了什么。”一天,当我和威尔金正在地下工事里闲聊时,肖波尔从工事外走进来。我们看到他手中拿着一张很薄的浅红色传单。

“特立克的传单?”威尔金这样猜道。

“不是。是一个叫做国际党的组织的传单。”

“那这是什么东西?”我问道。

“特立克,纳鲁夫尔及莫苷夫尔的全体无产阶级的士兵同志们,”威尔金上前拿过传单,读了起来,“大战已经打了半年多了。根据各方面的情况来看,战争还要延续很久。

这场给三国尤其是纳鲁夫尔和特立克人民带来空前痛苦的战争是为什么而进行的呢?两个大陆上最强大的国家是不死不休的敌人。政府和资产阶级都拿出成百万金元来出版书籍和报纸,以便把罪责推给对方,激起人民对敌国的切齿痛恨,他们极尽撒谎之能事,把自己描绘成遭到非正义进攻的“防御的”一方。其实,这场战争是两个邪恶大国政治集团为了瓜分大陆的势力范围,为了奴役其他民族,为了在国际市场上得到便宜和特权而进行的。这是一场最反动的战争,是现代奴隶主为了保存和巩固资本主义奴隶制而进行的战争。

纳鲁夫尔和莫苷夫尔撒谎说,它们是为了国民的安宁幸福而战。实际上这两个国家老早就在准备战争,它们现在进行战争是为了掠夺特立克,夺取特立克在遥远的黑暗大陆上的那出产黄金和象牙的殖民点。厄勒齐专制君主政府也正富于兴趣的持续资助纳鲁夫尔,以期在未来拿到好处。特立克进行战争则是为了扩张领土,巩固并扩展势力范围。可33年前革命时,号称民族之春时他又是怎么说的?约尔克为了统一了整个特立克语区,对南方最大邦国奥图克境内的全体少数民族说:“现在是解放的日子了。”然后,在奥图克离心倾向越来越大,终于变得摇摇欲坠时它进攻了奥图克,杀死了十几万他们的奥图克同胞。约尔克即新的特立克帝国政府宣布特立克的疆域范围是旧特立克邦联的土地,为了不招致纳鲁夫尔和厄勒齐的警惕与干涉,它让旧奥图克南方的少数民族们建立自己的国家。可是短短33年后特立克最南面的国土竟然已经比建国时向南延伸了100多公里。将来特立克胜利也好,纳鲁夫尔胜利也好,或者“不分胜负”也好,都会使各民族遭受新的奴役,都会使下层人民生活愈加困苦,使各国无产阶级带上新的镣铐。

所有无产阶级都要明白,只有推翻最反动、最野蛮、最残暴的专制政府,才能开辟通向红色主义和国际和平的道路。

虽然特立克和纳鲁夫尔红色主义国际党人的首领也像许多最有名的国际党人一样,已经转到“自己的”资产阶级方面,帮助他们用“防御性”战争的鬼话来欺骗人民,但是在所有穷苦的人民中间,对政府的抗议和愤慨却愈来愈强烈。

战争使资本家大发横财,大量黄金从大国的国库流进他们的腰包。战争使人们产生对敌国的盲目仇恨,而资产阶级更竭力把人民的不满引向这一方面,使他们忽略主要的敌人,即自己国家的政府和统治阶级。但是,使劳动群众饱受苦难和灾祸的战争也教育和锻炼着无产阶级的优秀分子。每一个觉悟的无产阶级都看到和感到:要死,就要为自己的事业、为事业、为红色主义革命斗争而死,决不能为资本家、地主和君主的利益卖命。"

“够了,威尔金。”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打断他,但我还是发声了,我分明感到来自灵魂深处焦躁,即使默唱特立克国歌也不能安定下来。

威尔金没有理睬我,继续朗读着,

”不管目前国际党的革命工作有多么困难,但是它是能够进行的,它正在世界各地向前进展。只有进行革命工作才是唯一的出路!打倒把各国拖进罪恶战争的、压迫各族人民的专制君主政府!无产阶级的全体工人农民士兵万岁!”

威尔金几乎是把最后一句喊了出来,他擦了把汗,又搓了搓手,朝我们兴奋的喊道,“朋友们,这真是带劲。我感觉我前20年都白活了,对啊,没错啊,我偷了几条富裕绅士们的用不了几次就会扔的刺绣手绢换面包就被抓进了劳役营,而他们对我敲骨吸髓却不付任何代价,这太不公平了,太糟糕了。朋友们,我对这个叫国际党的组织和他们的红色主义都很有兴趣,我想现在就加入他们,哪怕我现在连无产阶级究竟是什么意思都不清楚。”

“我倒是觉得,人和人都是有差别的,说要人人平等,是不应该的。”我又凑近威尔金,悄悄的说“咱们是特立克人,特立克比什么都重要的,对吧。”

威尔金没有像往常一样支持我的见解,他沉默了。

“可是,就算是要了解那个国际党,我们这些劳役营的苦力,又哪里有渠道呢。”肖波尔问道。

“渠道,是有的。”一直在旁边不发一言的居伊居然开口了,“我知道怎么找到他们,你们要来吗?”

他扫视着我们,但我知道他可没有邀请我。他邀请的是肖波尔和威尔金------尤其是威尔金。

“要。请务必帮忙。”

“我,我这次先算了。”

威尔金铿锵的回答,肖波尔则在犹豫中拒绝了。

我知道这里没有我插嘴的地方,所以我坐在居伊打制的板凳上只是看着他们。

那天晚上,居伊和威尔金离开了工事。

第二天早晨,在我走出工事去打水时,我看见他们回来了。威尔金带着笑脸,有一个红色的小东西分明的在他的胸前闪着光。

(写到这里,读者们有点理解浪潮了吗?我想创造一个巨大的体系。将一个时代的各种思想纳入其中,并用主角西莱和露琪亚的故事把它们串在一起。

西莱是被不公正待遇的“遗民”,虽然没有政治权利却很有钱,并且也有知识,他的观念里最重要的是民族主义。而且,大家可能已经看出西莱虽然还在某些方面(比如应对露琪亚……)比较稚嫩,而且现在在很多地方也很偏激,但显然绝不是什么“傻白甜”的“专业男主”,请大家关注他的言行和变化轨迹。

我想要塑造的浪潮,绝不仅是民族主义的冲突,而是包含反动,保守(资本),社会,自由以及夹杂其中的民族主义等不同主义及不同人们之间的故事。是属于一个时代的别样浪漫。

Ps1:我平时读小说时,会给专门列一大段写人设的书打低分。因为我觉得那样是低级的。所以我不会在自己的小说里额外写人设和世界背景,而是会把它们串在小说内。

Ps2:不知道社会主义算不算敏感,所以用的“红色”,倘若不算敏感,我会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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